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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16

第一章:蜜糖罐与碎玻璃六月的海城,阳光像融化的金子,

泼洒在温家花园精心修剪的玫瑰丛上。空气里浮动着甜腻的花香和午后甜点的暖融气息。

“锦锦,张嘴。”傅津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

又裹着一层只对温锦才有的、近乎本能的宠溺。他捏着一小块淋了琥珀色焦糖的松软舒芙蕾,

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腕表折射着细碎的光,稳稳递到她唇边。

温锦歪在铺着昂贵羊绒毯的藤编秋千里,整个人陷在阳光和慵懒里。

她穿着当季高定的浅樱色连衣裙,裙摆缀着细小的水晶,

随着她脚尖无意识的轻点晃出细碎星芒。她懒洋洋地启唇,含住那口甜点,

舌尖卷过傅津的指尖,留下一点湿意和糖渍。“唔…傅津哥哥,太甜了啦。”她含糊地抱怨,

眼睛却弯成了月牙,像只被顺毛撸舒服了的猫。“嫌甜?”傅津低笑,

从旁边鎏金托盘上端起骨瓷杯,杯沿印着她留下的淡粉色唇印。

他自然地就着那个位置抿了一口温度刚好的锡兰红茶,“那喝口茶解解腻?”动作亲昵熟稔,

仿佛演练过千百遍。温锦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红茶温润微涩的口感冲淡了甜腻。

她满足地喟叹一声,目光越过傅津的肩膀,看向露台上正在插花的母亲。温夫人保养得宜,

侧影优雅,正将一支沾着露水的白玫瑰插入青瓷瓶中。父亲则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

戴着金丝眼镜,翻阅着厚厚的财经杂志,偶尔抬头看向她们母女的方向,眼神温和而满足。

一切都是完美的。她是温家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独生女温锦,父母恩爱,

家境优渥得难以想象。而她身边,是从会走路起就守着她的竹马傅津,

英俊、优秀、家世相当,更重要的是,他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她的世界,

是名副其实的蜜糖罐,剔透晶莹,包裹着她,隔绝了外界所有可能的粗糙与寒意。

“傅津哥哥,”她忽然伸手,勾住傅津衬衫袖口上精致的铂金袖扣,声音带着点撒娇的软糯,

“下午陪我去新开的那家美术馆好不好?听说有莫奈的睡莲系列展出呢。”“好。

”傅津毫不犹豫地应下,抬手将她颊边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指尖温热的触感熨帖着她的皮肤,“锦锦想去哪里,我都陪。”阳光正好,花香正浓,

眼前的人眉目温柔。温锦的心被一种巨大的、近乎膨胀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填满。她眯起眼,

将头轻轻靠在傅津坚实的肩膀上,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甜蜜。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

该多好。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一丝极其微弱、极其陌生的寒意,毫无预兆地窜过她的脊椎。

快得像错觉。她下意识地往傅津怀里缩了缩。“怎么了?”傅津立刻察觉,手臂环住她,

低头询问。“没什么,”温锦摇摇头,把那点莫名的寒意甩开,重新扬起笑脸,“就是觉得,

有傅津哥哥在,真好。” 她将脸颊在他肩头蹭了蹭,像寻求庇护的小兽。傅津收紧手臂,

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会一直在。

”第二章:撕裂的梦境与咸涩的风美术馆之行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

回程的黑色宾利在雨幕中穿行,雨刮器疯狂摆动,窗外的一切都扭曲变形。

温锦有些心神不宁,下午那丝寒意似乎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在潮湿的空气里悄然滋生。

“别怕,快到家了。”傅津握住她微凉的手,试图安抚。就在车子驶入跨海大桥中段时,

变故陡生!前方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如同脱缰的钢铁巨兽,在湿滑的路面上甩尾、翻滚,

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朝他们的车道猛砸过来!

刺眼的远光灯、震耳欲聋的金属撕裂声、玻璃的爆裂声瞬间充斥了整个感官世界!

“锦锦——!”傅津惊恐的嘶吼是温锦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声音。

她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来,身体像被抛入冰冷的漩涡,瞬间沉没于无边的黑暗。

黑暗并非虚无。无数破碎、尖锐、带着咸腥铁锈味的画面碎片,

如同海底翻涌上来的沉船遗骸,狠狠扎进她的脑海!逼仄!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

不是温家别墅里恒温恒湿的芬芳,

是汗味、劣质机油味、还有食物馊掉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耳边是巨大的、永不停歇的轰鸣——哐当!哐当!哐当!震得耳膜生疼,

心脏都跟着那冰冷的节奏抽搐。视野昏暗,只有头顶几盏惨白的白炽灯,

在浓重的灰尘里投下模糊的光晕。她或者说,那个感觉上是“她”的存在正佝偻着背,

坐在一台巨大的、沾满黑色油污的机器前。双手……那双手!

粗糙、红肿、布满新旧交错的裂口和厚茧,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污垢。

这绝不是她那双精心保养、涂着昂贵护甲油的纤纤玉手!这双手正以一种麻木而飞快的速度,

将冰冷的金属零件塞进机器滚烫的入口,再迅速抽出成型的产品。

动作机械、重复、永无止境。每一次手指擦过滚烫的金属边缘,

都带来一阵细微却尖锐的灼痛。汗水!不是运动后的微汗,是黏腻的、冰冷的,

像无数条小蛇顺着额角、脖颈、脊背蜿蜒而下,

浸透了身上那件粗糙、灰扑扑、印着模糊厂牌的工作服。后背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又冷又黏。“盼娣!发什么呆!想扣工钱啊!

”一个粗犷、凶狠、带着浓重方言口音的男声在耳边炸响,像鞭子抽在神经上。

一只油腻腻、带着烟味的大手重重拍在她旁边的机器上,震得零件哗啦作响。

盼娣……温盼娣……这个名字像一道带着倒钩的闪电,狠狠劈进温锦的意识!

剧烈的头痛瞬间攫住了她!她猛地睁开眼!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取代了梦里的污浊。

入眼是医院病房惨白的天花板和冰冷的灯光。她急促地喘息,心脏狂跳,

仿佛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那双手的触感、那机器的轰鸣、那“盼娣”的呼喝、那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太过真实!

真实得让她浑身发冷,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锦锦!你醒了?谢天谢地!

” 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是父亲焦急的呼唤和傅津瞬间扑到床边的身影。

“锦锦?看着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傅津脸色苍白,眼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他紧紧握住温锦的手,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传递着他失而复得的巨大恐惧和庆幸。温锦的目光茫然地扫过父母写满担忧的脸,

最后定格在傅津焦急的眸子上。熟悉的俊颜,熟悉的关切。是傅津哥哥,是她的世界。

可……那双手的触感,那“盼娣”的称呼,那咸涩的风和冰冷的机器……是什么?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干涩得厉害,

“我做了个……好奇怪的梦……”她试图描述,但那些画面过于破碎和灰暗,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和恐惧,让她一时语塞。“噩梦而已,锦锦,别怕,都过去了。

”母亲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医生说你只是受了惊吓,

有点轻微脑震荡,观察几天就能回家了。”“对,是噩梦。

”父亲沉稳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有我们在,什么都不用怕。

”傅津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她的手背,灼烫一片。“对不起,

锦锦……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的声音哽咽,带着深深的自责和后怕。父母的爱护,

傅津滚烫的眼泪,病房里温暖的光线,都在努力将她拉回那个蜜糖罐般的世界。

温锦强迫自己点头,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嗯,是梦……只是梦……” 她闭上眼,

将脸埋进傅津的手掌,汲取着他身上熟悉的清冽气息,试图驱散心底那片冰冷咸涩的海风。

然而,那梦境中“温盼娣”指尖残留的、仿佛永远洗不掉的机油味和金属的冰冷触感,

却像最顽固的幽灵,悄然缠绕上来,挥之不去。第三章:镜面下的裂痕车祸后的温锦,

被家人以更严密的方式保护了起来,如同修复一件名贵的薄胎瓷器。

别墅里弥漫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安静,佣人走路都放轻了脚步,说话带着刻意的温柔。

父母的眼神总是不经意地追随着她,带着一种失而复得后的过度紧张。

傅津更是几乎寸步不离,连她去露台看会儿书,

他也会拿着一份文件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陪着。蜜糖罐依旧剔透,阳光依旧温暖,

傅津的呵护依旧无微不至。可温锦心底,那片车祸带来的、名为“温盼娣”的阴影,

却并未随着身体的康复而消散,反而像水底的水草,无声地蔓延滋长。那场“噩梦”的碎片,

总在不经意间闪现。有时是她端起骨瓷茶杯,指尖触碰到温润细腻的杯壁时,

脑海中却突兀地浮现出那双红肿粗糙、沾满油污的手,

正笨拙地捧着一个磕掉了漆的破旧搪瓷缸,喝着浑浊的开水。那触感的对比如此鲜明,

让她指尖猛地一颤,茶水险些泼洒出来。“怎么了?烫到了?”傅津立刻放下手中的平板,

关切地望过来。温锦掩饰性地摇摇头,将茶杯放回碟中,

指尖残留着一种诡异的、不属于这里的粗粝幻觉。“没有,手滑了一下。

”有时是她在琴房弹奏肖邦的夜曲,流畅优美的音符从斯坦威钢琴的象牙琴键下流淌而出。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她光洁的手背上。可弹着弹着,

那单调、沉重、永无止境的“哐当!哐当!”的机器轰鸣声,

就会像背景噪音一样顽固地钻进她的耳朵,盖过了琴音,让她心烦意乱,

一个简单的音符接连弹错。“锦锦,累了吗?休息会儿?”母亲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来,

声音温柔。温锦停下手指,怔怔地看着黑白分明的琴键,胸口闷得发慌。

她勉强笑了笑:“嗯,有点走神。

” 她看着自己保养得宜、在琴键上显得格外修长白皙的手指,

一种强烈的荒谬感和疏离感油然而生。这双手……真的是她的吗?更让她不安的,

是父母和傅津偶尔流露出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恒定”感。车祸过去一个月了,

她额角被碎玻璃划破的细小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粉痕。可当她仔细端详母亲时,

发现她眼角的细纹、父亲鬓边的几丝银发,似乎和车祸前一模一样,

没有丝毫加深或增多的迹象。傅津也是,他下巴上那道少年时调皮留下的极淡疤痕,

位置、形状,都精准得如同复制粘贴。这种“不变”,在时间的流逝中,

透出一种令人隐隐不安的虚假。仿佛他们是画中人,被定格在某个完美的瞬间。一次晚餐时,

她状似无意地提起:“妈妈,你上次说想去瑞士滑雪,我们冬天去吧?

或者……等傅津哥哥手上的项目忙完?”她记得车祸前,母亲确实兴致勃勃地提过这个计划。

温夫人的笑容优雅依旧,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停顿:“傻孩子,瑞士冬天太冷了,

妈妈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还是在海城好,阳光温暖。”她自然地岔开了话题,

说起花园里新开的茶花。傅津也立刻接口:“是啊锦锦,海城就很好。你想看雪?

我们可以去北边的室内滑雪场,安全又方便。”他们的话语滴水不漏,

充满了关爱和为她考虑的体贴。可温锦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一种冰冷的直觉告诉她:他们不会“老”,也不会“变”。他们存在的意义,

似乎只是为了围着她,满足她,在这个永恒的、美好的“当下”。这个认知像一根冰冷的针,

悄无声息地刺破了蜜糖罐光洁的表面,留下了一道细微却清晰的裂痕。温锦低下头,

用银匙搅动着碗里的燕窝羹,那晶莹剔透的胶质,此刻却让她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她开始刻意观察。观察管家陈伯修剪花枝时,

袖口下露出的手腕皮肤纹理是否真实;观察新来的年轻女佣小梅在擦拭楼梯扶手时,

神里是否有一闪而过的、不属于这个优渥环境的疲惫和麻木;观察落地窗外偶尔飞过的海鸟,

它们的振翅是否带着真正自然的、不受控制的轨迹。她渴望抓住一丝“真实”,

哪怕是一点点瑕疵,来证明这个世界的鲜活,而非一个精心编织的、只为她存在的茧房。

晚上,傅津照例在睡前给她热了一杯牛奶。温锦靠坐在床头,看着他将牛奶杯递过来。

灯光下,他的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眼神里的温柔能将人溺毙。“傅津哥哥,

”温锦接过温热的杯子,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晃动的乳白色液体,声音很轻,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老宅后面的那个小池塘边,

你为了给我抓一只萤火虫,掉进水里那次吗?”这是她记忆里一个非常清晰的片段,

充满了童趣和傅津的狼狈。傅津的笑容没有丝毫破绽,

带着恰到好处的宠溺和回忆:“当然记得,你当时吓得哇哇大哭,把爷爷他们都引来了。

结果我被捞上来,你还嫌我浑身是泥,不肯让我抱。”他自然地伸手,想揉揉她的头发。

温锦却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手。傅津的手顿在半空,

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快的、温锦从未见过的陌生情绪,

像是程序运行遇到未知指令时刹那的卡顿,快得几乎无法捕捉,随即又被更深的温柔覆盖。

“怎么了锦锦?是不是还在想车祸的事?”他收回手,语气充满担忧。“没什么,

”温锦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住了眼底翻涌的疑虑和恐惧,

“只是突然想起来了。” 她小口啜饮着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

却暖不了心底那片越来越大的寒意。镜面光滑依旧,但裂痕,已在无人察觉的深处悄然蔓延。

那个名为“温盼娣”的幽灵,似乎正透过这道裂痕,冷冷地窥视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完美幻境。

第四章:星辰之下,暗影浮动温锦的生日在初秋。温家别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

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流淌着悠扬的弦乐和名贵香槟的芬芳。

温锦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银白色星空长裙,裙摆上手工缝缀的碎钻在灯光下流转,

宛如将银河披在了身上。她是当之无愧的焦点,被父母、傅津以及所有海城名流簇拥着,

接受着最真挚至少表面如此的祝福。傅津始终站在她身侧,臂弯坚实,

为她挡开所有可能的不适和烦扰。他的目光几乎未曾离开过她,

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与骄傲。当生日蛋糕被推上来,

巨大的三层翻糖蛋糕上精巧地复刻着温家别墅的花园景观时,全场响起赞叹的掌声。

傅津亲手为她戴上镶嵌着粉钻的生日皇冠,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俯身,

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珍重而温柔的吻。“生日快乐,我的公主。”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瞬间驱散了她连日来积攒的阴霾。那一刻,被爱意和奢华包围的温锦,

几乎要相信那个“温盼娣”的噩梦,真的只是一场被车祸惊吓出的、荒诞不经的幻影。

宴会接近尾声,喧嚣渐歇。傅津牵着温锦的手,避开人群,来到了别墅顶楼宽阔的露台。

这里远离了楼下的音乐和喧哗,只有轻柔的夜风拂过。“闭上眼睛。

”傅津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温锦依言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

她能感觉到傅津靠近的气息,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松木香。“好了,可以睁开了。

”温锦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傅津掌心托着的一个深蓝色丝绒小盒子。

他修长的手指打开盒盖——一条项链。极其简约,却又极致夺目。细细的铂金链子,

坠子是一颗切割完美的、深邃如夜空的蓝宝石。最令人屏息的是,在蓝宝石的周围,

用极其细微、几乎肉眼难辨的碎钻,精准地镶嵌出一个小小的、旋转的星系图案。

当露台柔和的灯光落在其上,那些碎钻折射出细碎璀璨的星芒,

仿佛将一片微缩的宇宙星辰摘下,凝固在了这方寸之间。“这是……”温锦屏住了呼吸,

眼中瞬间涌上惊喜和感动的雾气。“星空。”傅津凝视着她,眼神比宝石更深邃,“锦锦,

你就是我的整个星空。没有你,我的世界将黯淡无光。”他拿起项链,

小心翼翼地绕过她纤细的脖颈,冰凉的铂金链子贴上皮肤,那颗承载着星系的蓝宝石坠子,

轻轻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之间。微凉的触感,却在她心口燃起灼热的暖流。他俯身,

珍重地吻了吻那颗蓝宝石,温热的唇瓣擦过她颈侧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温锦的声音带着哽咽,扑进傅津怀里,紧紧抱住他。

这一刻的浪漫和深情,完美得如同童话。她仰起脸,主动吻上傅津的唇。

他的回应温柔而热烈,带着安抚一切不安的力量。

在漫天真实的星光和颈间这颗人造的璀璨星辰见证下,温锦沉醉了,

暂时忘却了所有疑虑和恐惧。或许,真的是她多心了?这个怀抱如此真实温暖,

这份爱意如此浓烈厚重,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深夜,宾客散尽。温锦卸了妆,

穿着丝质睡袍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蓝宝石吊坠,

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它的存在。镜中的女孩眉眼含春,带着被爱情充分滋润过的娇艳。

她拿起手机,想拍下这美丽的项链留作纪念。手机屏幕亮起,解锁。

壁纸是她和傅津在马尔代夫度假时的合影,碧海蓝天,笑容灿烂。然而,

就在她准备打开相机应用的瞬间,手机屏幕毫无预兆地剧烈闪烁起来!刺眼的白光疯狂跳动,

伴随着滋滋的电流杂音,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温锦吓得惊叫一声,差点将手机脱手扔出去!

就在这混乱的闪烁中,几个极其短暂、极其模糊、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雪花般的画面,

硬生生地挤进了她的视野!—— 一只粗糙、指甲断裂、沾满黑色油污的手,颤抖着,

死死攥着一张被汗水浸得发软的、边缘磨损的旧纸币。

背景是嘈杂的、充满廉价香水味和烟味的昏暗空间像是一个破旧的小卖部?,

一个叼着烟、满脸横肉的男人不耐烦地伸出手。

—— 一个极其简陋、墙壁斑驳脱落、窗户用塑料布封着的小房间。

唯一的光源是床头一盏昏黄如豆的灯泡。灯泡下,

一个瘦骨嶙峋、面色蜡黄的老妇人蜷缩在散发着霉味的被子里,发出痛苦的、压抑的***。

—— 最后,是那个叼烟男人的脸,在闪烁的白光中扭曲变形,他咧开嘴,

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一个粗嘎的声音仿佛穿透了手机屏幕,

直接砸进温锦的耳膜:“温盼娣!磨蹭什么!钱呢?!”“啊——!”温锦再也控制不住,

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手机“啪”地一声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屏幕瞬间熄灭,

恢复了正常。死寂。只有她剧烈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她大口喘着气,脸色惨白如纸,冷汗瞬间浸透了丝质睡袍的后背。

颈间的蓝宝石吊坠冰冷地贴着她的皮肤,刚才傅津亲吻它时的温热触感早已消失殆尽,

只剩下一种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升。“盼娣……”她无意识地喃喃出声,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梦境碎片。那画面,那声音,那绝望的气息,

是如此清晰!如此具有侵略性!它们直接冲破了手机屏幕的屏障,

蛮横地闯入了她这个“完美世界”的核心腹地!温锦猛地捂住耳朵,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个“温盼娣”世界里传来的、充满恶意的呼唤。

她蜷缩在宽大柔软的梳妆凳上,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镜子里映出她惊恐无助的脸,

颈间那颗象征着永恒爱意的星辰,此刻却像一个冰冷的枷锁,

更像一个来自深渊的、充满嘲讽的烙印。甜蜜的幻境裂开了巨大的缝隙,

冰冷、污浊、绝望的现实气息,正源源不断地从缝隙中倒灌进来,几乎要将她溺毙。

她紧紧抓住颈间的项链,昂贵的宝石硌得掌心生疼,却丝毫无法带来一丝安全感。

空……温盼娣……钱……病痛……恶意的脸……这些碎片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疯狂碰撞、旋转。

哪一个才是真实?她到底是谁?第五章:镜花破碎,水月成冰颈间星辰的冰冷触感,

如同一个无法摆脱的诅咒,日日夜夜提醒着温锦那晚手机屏幕里闪现的恐怖景象。

她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昂贵的水晶吊灯,

在黑暗中折射着窗外透入的微光,像一只只冰冷的、窥视的眼睛。她不敢再碰那部手机,

仿佛它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白天,她变得更加沉默,像一朵迅速失去水分的娇贵花朵。

父母和傅津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他们的关怀更加无微不至,

试图用更多的物质和更浓的温情填满她。新到的***版珠宝,私人飞机送来的当天空运鲜花,

米其林三星主厨精心烹制的餐点……可这些曾经能轻易取悦她的东西,

此刻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触碰不到她的心底。

她看着父母脸上永恒不变的、带着忧虑的完美笑容,

看着傅津眼中深不见底的、似乎永不枯竭的爱意,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完美,

在这里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她开始寻找。不是寻找这个世界的破绽,

而是寻找关于“温盼娣”的蛛丝马迹。她避开傅津的陪伴,独自在别墅巨大的书房里流连。

那些厚重的、散发着油墨香的典籍,那些装帧精美的画册,

那些记载着温家显赫历史的相册……里面只有“温锦”,

只有这个被精心呵护的千金小姐的成长轨迹,从蹒跚学步到亭亭玉立。

没有一丝一毫关于贫穷、关于工厂、关于那个叫“盼娣”的女孩的痕迹。

她甚至尝试在父母和傅津不在场时,向最年长的管家陈伯旁敲侧击地询问:“陈伯,

我们家……以前有没有什么远房亲戚,日子过得不太好的?

比如……名字里带‘娣’字的女孩?”陈伯正在擦拭一个古董花瓶,闻言手微微一顿,

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恭敬:“大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温家几代单传,亲戚都在海外,

过得都很好。名字带‘娣’的……乡下倒是常见,可跟我们温家,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他的回答天衣无缝,眼神坦荡,仿佛温锦问了一个极其荒谬的问题。温锦的心沉了下去。

线索彻底断了。仿佛那个“温盼娣”的世界,只是她精神分裂产生的臆想。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种无处着力的绝望和巨大的孤独感逼疯时,一个意外发生了。那天午后,

她独自在花园的玻璃花房里看书。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顶棚洒下来,暖洋洋的。花房一角,

新来的女佣小梅正小心翼翼地给一盆名贵的蝴蝶兰喷水。温锦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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