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全班静默!高冷学神坐我旁边,伞都不要就冲进暴雨里青川一中的午后,
像一块被晒透的铁板。空气凝滞,风扇吱呀转动,吹出的风都带着粉笔灰的苦味。
苏晚趴在桌上,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试图驱散那股从胃里翻上来的闷胀感。
她刚被数学老师当众点名:“苏晚,这次周考又是倒数第三。
你是不是觉得体育课比数学重要?”全班哄笑。她强撑的笑容在坐下那一刻碎成齑粉。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推开。班主任领着一个男生走了进来。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
肩线笔直,像一把收鞘的刀。阳光斜切进教室,落在他脸上,
却照不进那双眼睛——深、冷、毫无波澜。“这是新转来的沈昼,暂时安排在苏晚旁边。
”全班瞬间安静。连后排打瞌睡的男生都睁开了眼。苏晚抬头,正对上那双眼睛。
她下意识扬起笑容,声音清亮:“嗨,同桌你好呀!”沈昼只是极轻微地颔首,
动作幅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他放下书包,拉开椅子,坐下。全程没看她一眼。
一股无形的冷意,像水银般从他身侧蔓延开来。苏晚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低头,
看见他修长的手指翻开课本,动作精准,像在执行某种程序。书页翻动的瞬间,
她瞥见扉页上有个被用力划掉的旧印章,墨迹模糊,像一道陈年伤疤。放学铃响,
天空骤然阴沉。雨点砸在窗玻璃上,噼啪作响。苏晚翻遍书包,才发现伞没带。
她站在教室门口,望着外面倾盆大雨,心里发沉。同学们三三两两撑伞离开,
嬉笑声被雨声冲散。忽然,一把黑色长柄伞,无声地出现在她桌角边缘。她猛地回头。
沈昼已经背起书包,将校服外套顶在头上,冲进了雨幕。背影清瘦,决绝,
像一道被雨水冲刷的剪影。苏晚握着伞柄,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她没追出去,
也没道谢。只是怔怔地看着那把伞——黑色,沉稳,像他的人。她不知道的是,
那把伞是他唯一一把备用伞。而那天,他淋着雨跑回家,发了高烧。第二天,
苏晚悄悄把伞还回去,放在他桌角,附了张便利贴:“谢谢。”便利贴第二天就不见了。
但她发现,自己的数学错题本,不知何时被推到了两人桌子中间。翻开,
是沈昼的字迹——锋利、工整、毫无情绪。
每一道错题都被标注了知识点来源、解题逻辑、以及一道举一反三的例题。没有多余的话,
没有解释,甚至没有署名。可苏晚看得懂。她像在荒漠中突然看见绿洲。那天晚上,
她翻出所有试卷,对照他的笔记,一条条补漏。凌晨两点,
她终于弄懂了那道困扰她两周的立体几何题。她盯着草稿纸上清晰的推导过程,忽然觉得,
沈昼的沉默,不是冷漠,而是一种更高级的语言。她开始注意他。他从不参加班级活动,
体育课也总是独自坐在树荫下看书。他吃饭很快,永远最后一个去食堂,避开人流。
他解题时喜欢用左手转笔,银色的笔在指间翻飞,像一场无声的独舞。最让她在意的,
是他偶尔望向窗外的眼神。那不是少年该有的空洞。而是一种被压得极深的疲惫,
像背负着某种看不见的重物。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那层冰壳之下,
藏着一个同样会痛的人。期中考试后,物理老师宣布竞赛名单。“苏晚,
你这次物理进步很大,推荐你参加市赛。”全班鼓掌。苏晚低头,眼眶微热。
她知道是谁在背后推她。可她不敢说谢谢。她怕一开口,
就会暴露那些藏在心底的、越来越重的喜欢。图书馆里,她为一道竞赛题抓狂。
头发揉成鸟窝,草稿纸堆成小山。忽然,一张草稿纸轻轻落在她摊开的习题册上。
上面只有三行字:> 坐标系选错。> 以O为原点,建立三维向量。
> 公式:F = q(E + v×B)字迹锋利如刀,却像一道光劈开迷雾。
她猛地抬头。书架另一侧,沈昼正低头翻书。侧脸线条冷峻,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看着他,心跳如鼓。那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早已不是单纯地感激他。她是喜欢他。
喜欢到不敢呼吸。体育课后,几个男生起哄,把她的粉色水杯藏了起来。“苏晚,藏好了!
你找得到算你厉害!”她站在原地,脸涨得通红,想哭又不能哭。人群喧闹中,
沈昼打完球回来。他穿着湿透的球衣,额发滴水,径直穿过人群,走到教室后方储物柜。
他没有翻找,而是直接打开其中一个柜子——不是他自己的。拿出她的水杯,
“咚”一声放在她桌上。动作干脆,像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全场瞬间安静。
他擦了擦汗,坐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苏晚的心跳却震耳欲聋。她看着那个背影,
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看得见她的狼狈,也愿意替她收拾。那天晚上,
她翻出所有他随手写下的草稿纸,一张张铺在床上。她发现,他在用完的演算纸背面,
会用极细的笔触勾勒一些线条——不是公式,而是建筑的轮廓,像是某种未完成的设计。
她轻轻抚摸那些线条,像在触摸他沉默的内心。她开始模仿他解题的思路,
甚至抄下他用的草稿纸品牌。她收藏他喝过的矿泉水瓶,只因为上面有他指腹的压痕。
她知道这很傻。可她控制不住。她在日记本上写:“沈昼,你是我解不开的方程,
也是我唯一的解。”她不敢给他看。她只能把这份喜欢,藏在每一次他推过来的笔记里,
藏在每一次他无声的守护中。直到那个停电的晚自习。灯突然灭了。教室陷入黑暗,
尖叫声此起彼伏。苏晚慌乱中碰掉了笔,手忙脚乱去摸。忽然,一只微凉而有力的手,
稳稳按住了她的手背。下一秒,一支笔被轻轻放回她掌心。几秒钟的接触,像电流穿过身体。
她屏住呼吸,心跳如雷。灯亮了。沈昼已恢复正襟危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可苏晚的脸颊,烧得滚烫。她低头,看见自己掌心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那一刻,
她终于承认——她不只是喜欢他。她是爱他。爱到想拼尽全力,走到他的世界里。
哪怕那个世界,冷得像冬天。2 他撕碎了我的情书,我却在十年后听见他问:为什么失约?
高三下学期,倒计时牌翻到“100”。空气里弥漫着焦灼与离愁。走廊上贴满励志标语,
像一张张无声的催命符。苏晚的成绩,在沈昼的“精准投喂”下,稳步提升。她不再是倒数,
甚至冲进了班级前二十。可她依然觉得自己不够好。尤其是面对沈昼。他理科几乎满分,
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山。他从不骄傲,却自带一种让人仰望的气场。她开始更拼命地学习。
她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哪怕只是同一个城市,同一所大学。她偷偷查北大历年分数线,
算自己还差多少分。她把“北大”两个字写在草稿纸角落,一遍遍描摹。
她甚至开始幻想——如果真能去北大,她要带他吃学校后门的卤煮,
要看他坐在图书馆阳光下看书的样子,要告诉他,她喜欢他,已经很久很久了。
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成绩公布。苏晚冲进了班级前十五。数学,她考了前所未有的高分。
她拿着试卷,手都在抖。那一刻,她忽然觉得,一切都有了可能。那天晚上,
她熬到凌晨三点。用最漂亮的信纸,写了一封信。信很长,
写了两年来的点点滴滴——他推过来的错题本,图书馆那张草稿纸,体育课上归还的水杯,
停电时那只握住她的手。她写:“沈昼,你是我灰暗日子里唯一的光。你从不说话,
可你的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温柔。”她写:“我知道你很冷,但我想靠近你。
哪怕只是站在你影子里,我也觉得暖。”她写:“我想和你一起去北京。不是为了北大,
而是为了你。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想去的地方。”最后,她颤抖着写下:“沈昼,
我在北大等你。我们…北京见?”她将信折好,夹进一枚亲手做的银杏叶书签里。那片叶子,
是去年雨后,她和他共撑一把伞时,从路边小径捡的。叶脉清晰,
像他们之间那些细密而无声的联系。她把书签藏在口袋里,心跳如鼓。第二天清晨,
沈昼去洗手间。她趁机冲到他座位旁,手心全是汗。她飞快拉开他书包外层夹袋,
将书签塞了进去。动作快得像偷窃。她坐回座位,整个人虚脱般瘫在椅子上,
脸烫得像要烧起来。她不敢看他回来。她只敢用余光偷瞄。他回来后,坐下,翻开书包,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拿出书签,看了一眼。苏晚的心跳几乎停止。
下一秒——他猛地将书签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然后,他站起身,大步走出教室,
背影决绝。苏晚僵在原地,血液冻结。她没敢追出去。她只是低头,
看见那团被揉皱的银杏叶书签,孤零零躺在地上,像一片被遗弃的枯叶。她的心,碎了。
那天下午,学校临时放假,布置考场。苏晚想起还有复习资料落在教室,便折返。
她刚走到楼梯拐角,忽然听见上方传来一声压抑的怒吼。是沈昼。“……都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