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半夜来的，先是几滴试探，继而瓢泼，像老天爷打翻了整盆墨。
李策窝在出租屋的沙发上，屏幕蓝光映得脸色发青，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仿佛要把最后一段代码敲进世界尽头。
空调坏了，风扇摇头晃脑，热风扑脸，他却顾不上，眼里只有跳动的武力数值——100，系统里从未见过的顶峰。
“成了。”
他咧嘴一笑，按下回车。
窗外闪电骤然劈下，亮得刺眼，紧跟着雷声滚过屋顶，像重锤砸在胸口。
电脑屏幕猛地一闪，机箱里爆出电火花。
李策只来得及骂一句“我靠”，整个人就被白光吞了进去。
再睁眼，是霉味。
潮湿、酸腐，像稻草被雨水沤了三天。
他躺在一张破席上，身下硌得骨头疼，屋顶漏雨，水珠落在额头，冰凉。
他想抬手，却发现胳膊细得吓人，皮肤苍白，青紫血管凸出，像随时会崩断。
喉咙干得像塞了沙子，一咳，满嘴血腥味。
“醒了？”
一张妇人的脸凑过来，眼里血丝密布，却带着滚烫的惊喜。
她粗糙的手摸他的额头，掌心全是茧，“菩萨保佑，我儿没死。”
李策愣住。
妇人的口音古怪，却莫名听得懂。
他转头，看见土墙、草屋、木窗棂外是黑沉沉的夜。
脑子里“叮”一声，浮现半透明的面板——武力：100统率：？？
智谋：？？
政治：？？
系统提示：初始世界——东汉光和六年，冀州赵郡。
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娘？”
妇人眼泪刷地落下来，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门外脚步声急，一个中年汉子冲进来，身上带着雨水的腥气和土腥味。
他蹲到床前，粗糙的手掌在李策脸上摩挲，掌心滚烫。
“策儿，认得爹不？”
李策喉咙发紧。
记忆里，自己父母早逝，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眼前这对夫妇陌生又熟悉。
他点了点头，汉子咧嘴笑，眼角皱纹挤成一团，转头冲门外喊：“醒了！
真醒了！”
雨声小了，屋里点起油灯，火光摇晃，映出三张憔悴却欢喜的脸。
李策看着他们忙前忙后，妇人翻箱倒柜找出一小块肉干，汉子蹲在灶前生火，火光舔上他黝黑的脸。
锅里水咕嘟咕嘟响，肉香飘出来，李策的肚子跟着叫，声音大得自己都不好意思。
“饿了吧？”
妇人把肉干掰碎，放进碗里，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李策张嘴，肉香混着咸味，烫得舌尖发麻，却舍不得吐。
一口下去，胃里像点着了火，暖烘烘的。
汉子递过来一把木剑，剑身粗糙，刃口却闪着寒光。
“你昏睡时，我照你画的图打的，试试趁手不？”
李策接过，指尖碰到剑柄的瞬间，面板闪了一下——获得武器：自制苗刀（锋利+3）武力：100→103他手腕一沉，剑尖却稳稳指向地面，仿佛天生就该握在手里。
火光映着剑身，倒映出少年瘦削的脸，眼神却亮得吓人。
屋外，雨停了，风卷着湿草味灌进来。
远处鸡鸣，天要亮了。
李策握紧木剑，听见自己心跳擂鼓般响——乱世，从这一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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