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灵环，本该嫁给权倾朝野的靖安王萧珏。大婚前日，我的妹妹沈清雪，哭着求我，
成全她与王爷的爱情。爹娘亦劝我：“你妹妹身子弱，嫁过去是享福，
你便嫁给靖安王那活死人兄长，也算为家族尽忠。”于是，
我替嫁给了传说中残废将死、容貌尽毁的世子萧彻。我悉心照料他一年，他虽冷漠，
却从未苛待我。直到那晚，靖安王萧珏醉闯我房中，攥着我的手腕，一声声唤我“阿环”。
“我爱的一直是你！我娶沈清雪，不过是因为她是你妹妹！”他撕我的衣衫，
我绝望的闭上眼。身后，突然传来骨骼脆响。我的“残废”夫君萧彻，竟从轮椅上站起，
一脚将他弟弟踹了出去。萧珏擦去嘴角的血，笑了。“兄长，我的好兄长，
你终于肯站起来了。”“用你的命换她的命。”“很划算。
”......萧彻将我从地面上拉起。我身上被撕破的薄衫滑落，露出肩头青紫的指痕。
我下意识地想遮，他开口道。“不必遮掩。”“反正，只是件工具。”工具！
刚看到他从轮椅上站起，我以为，我悉心照料一年的夫君，是在保护我。原来，
他是在保护他的工具。被一脚踹飞的萧珏慢悠悠地爬了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
脸上带着病态的狂热。“兄长，你做到了。”“我就知道，只有沈灵环，能让你重新站起来。
”“为了让你重新燃起求生意志，我可是费尽心机，
才找到了这么一个和上官婉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替嫁给你。”“用她来***你。
用她慰藉你的相思。”萧珏笑得越发得意。“现在你康复了，该履行承诺了。”“在朝堂上，
助我一臂之力。”萧彻没有看他。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滚出去。”萧珏毫不畏惧。“兄长，
别忘了，这件‘工具’是我找来的。我能让她嫁给你，也能让她……”他没说完，
但威胁不言而喻。萧彻终于有了动作，他一把将我拽到身后。“来人，把靖安王‘请’出去。
”门外的侍卫进来，把叫嚣的萧珏拖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他。我以为他会解释。
但他只是松开我，坐回了轮椅。“从今日起，你不得踏出这间房半步。”“是，世子。
”我麻木地回答。我是一件工具。刚开始，我还抱一丝侥幸求救。
我将求救的字条塞给我贴身的侍女春桃，求她帮我送回沈家。春桃接过去，
转身就交给了门口的守卫。“夫人，您就别白费力气了。世子爷待您不薄，
您安安分分地待着，就是福气。”我身边早已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更可笑的是，
我从两个看守侍女的闲谈中，听到了我好妹妹的消息。“听说了吗？靖安王妃又在府里哭了，
说王爷整夜不归，冷落她。”“活该，当初抢了姐姐的婚事，还以为能得到什么好东西。
”“嘘，小声点！我可听说了，沈家那边派人给咱们夫人传话了。”“传什么话？
”另一个侍女压低了声音，模仿着传话人的腔调，尖酸刻薄。“安分守己，莫要惹怒世子，
断了家族的依仗。”我的父母，我的家族，他们知道我被当成交易品，知道我被囚禁。
他们不闻不问，还要我继续当好工具。我蜷缩在冰冷的床角。眼泪流不出来。
我从来都没有家。也没有被任何人爱过。我只是一个替身，一件工具，一个笑话。
萧彻的“痊愈”，在京城掀起了滔天巨浪。曾经的京城第一天才，废黜的世子，
一夜之间恢复如初，重返朝堂。皇帝大喜，赞他意志坚韧，复其位，委以重任。一时间，
靖安王府门庭若市，风光无两。我作为“悉心照料，不离不弃”的世子妃，
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萧彻开始带着我出席各种宴会。他要在所有人面前，
上演一出夫妻情深的戏码。宫宴上，他成了全场最瞩目的焦点。我是他最完美的陪衬。
他会当着所有人的面，为我挡下那些敬来的烈酒。“拙荆不善饮酒，我代劳。
”他会旁若无人地为我夹菜，将我不爱吃的香菜从碗里挑出去。“你啊，还是这么挑食。
”他甚至会在我耳边低语，做出亲昵的姿态，引来周围贵妇们一片艳羡的抽气声。“怎么了？
可是乏了？”我配合着他，露出羞涩又幸福的微笑，扮演着被捧在手心里的女人。我的心，
早已麻木。他温柔的每一个动作，都不是给我的。他只是在透过我的脸，看另一个人。
宴会结束，回到返回王府的马车上。车帘落下的瞬间，
他身上所有伪装的温情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对我的‘表演’，
产生任何不该有的幻想。”我垂下头，低声应是。“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一个冰凉的东西被扔到我的怀里。
我低头一看，是一枚质地上乘的羊脂白玉佩，上面雕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婉花。“日夜佩戴，
不许取下。”他命令道。我抬头，不解地看着他。他扯起嘴角，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类似“笑”的表情。“因为，这是‘她’最喜欢的款式。
”“上官婉。”他终于说出了那个名字。“我要你，从形态到喜好，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我要让所有人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她。”“听懂了吗？”他要的不是一个替身。
他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会呼吸的、上官婉的复制品。他要将我这个人，从里到外，
彻底抹去，刻上另一个女人的烙印。我拿起那枚玉佩。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
“如果……我不愿意呢？”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他的指尖很冷，
在我皮肤上游走。“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吗，阿环？”他学着萧珏叫我。“你这张脸，
是你唯一的价值。别给脸不要脸。”说完，他收回手，闭上眼，不再看我。这场羞辱，
才刚刚拉开序幕。萧彻在朝堂上大放异彩的消息，很快被沈家知道了。
我替嫁后一年来对我不管不顾的父母，带着满车的厚礼，上门了。他们来“探望”我了。
母亲拉着我的手，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我的儿啊，你可真是有福气！当初我就说，
世子爷是人中龙凤，绝非池中之物，如今果然应验了！”她好像忘了，
当初是如何逼着我嫁给一个“将死的残废”的。父亲则在一旁捻着胡须，
一副高瞻远瞩的模样。“灵环啊，如今世子爷对你‘宠爱有加’，你可要抓住机会，
时常在他耳边吹吹风，为咱们沈家，为你弟弟的前程，多谋划谋划。”这就是我的亲生父母。
一年前，他们视我为弃子，是家族的污点。一年后，我又成了他们攀附权贵的工具，
是家族的依仗。我静静地听着。妹妹沈清雪也来了。她穿着华贵的王妃服制，
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我见犹怜。她一见到我，就扑了过来，抓住我的衣袖。“姐姐，
你一定要帮帮我！”“王爷他……他已经快一个月没来我房里了。他心里根本没有我！
他娶我，就是为了……为了气你！”她哭得梨花带雨。“姐姐，世子爷现在最听你的话了。
你能不能去跟王爷说一说，让他回心转意？我们是亲姐妹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她好搞笑。
当初，她哭着求我成全她的爱情。现在，哭着求我帮她挽回她的丈夫。我一根一根地，
掰开她的手指。“我帮不了你。”我的声音很平静。“路是你自己选的，如今的苦，
也该你自己咽下去。”沈清雪愣住了。母亲率先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我的手臂上。
“沈灵环！你怎么跟你妹妹说话的！你还有没有良心！”父亲也吹胡子瞪眼。“放肆！
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翅膀硬了，忘了本了是吧！”“我们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
让你帮衬一下娘家，你就是这个态度？”沈清雪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哽咽着。“姐姐，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最疼我了……”“你现在，
变得好狠心，好陌生……”她用最柔软的语气，对我进行着最恶毒的道德绑架。
我看着这一家人的嘴脸。笑了。“狠心？”“当初你们逼我替嫁，
让我嫁给一个你们口中‘半死不活的废人’时，你们的心，就不狠吗？
”“当初你们为了家族利益，把我当成货物一样送进这王府时，你们就不陌生吗？”“现在，
萧彻得势了，你们就摇着尾巴贴上来了。”“沈清雪，你想要的不是萧珏的爱，
是靖安王妃的头衔。”“爹，娘，你们想要的不是我过得好不好，
是世子妃能给沈家带来的荣耀。”“别装了，你们这副嘴脸，真让人恶心。”我的话，
撕下了他们所有人虚伪的面具。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母亲则瘫坐在地上，开始撒泼哭嚎。“我没法活了啊！我养了个白眼狼啊！
”沈清雪则用那双含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你疯了……姐姐，你真的疯了……”是啊，
我也觉得我疯了。能把你们这群吸血的亲人，当成家人爱了那么多年。我真是疯得不轻。
萧彻似乎对我断绝与沈家的来往，感到很满意。他以为，这样我就会更纯粹，更心无旁骛地，
当好他的“复制品”。他甚至赏了我几匹珍贵的云锦。这天晚上，月色诡异地泛着红。
萧彻走进了我的房间。他没有坐轮椅，身姿挺拔如松。“跟我来。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只能默然跟上。他带着我，穿过重重回廊，
来到王府最深处一间从未对我开放过的密室前。推开沉重的石门，
一股混合着药香和寒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密室中央，
是一座巨大的、由整块寒玉雕琢而成的祭坛。祭坛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白衣，容貌与我一模一样，美得不似凡人。只是她的脸上毫无血色，
胸口没有起伏，像一尊精美的、没有生命的雕像。我脑中轰然一响，瞬间明白了。
她是上官婉。“很像，对吗？”萧彻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他走到祭坛边，伸出手，
轻柔地抚摸着那女人的脸颊，动作珍而重之，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婉儿当年，
并非背叛我。”“她是为了救我，才中了奇毒，陷入假死。”我站在原地，浑身僵硬。
我不是替身，我只是一个……谎言的佐证。萧彻转过身，看向我。他的目光里，
没有了之前的审视和冰冷。“萧珏那个蠢货，他以为他算计了我。”“他以为，
用你这张脸来***我，就是交易的全部。”“但他不知道，这个‘交易’的核心，
从来都不是我的求生意志。”萧彻缓缓走向我，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
“而是用你的命，换她的命。”我的大脑完全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他指着祭坛。
“这叫‘灵犀祭坛’。需要一个与婉儿容貌、生辰八字完全相同的‘活祭’。
”“每年阴气最盛之日，通过秘法，将你的生命力渡给婉儿，维系她的生机，
直到找到真正的解药。”“沈灵环，这，才是你真正的用处。
”活祭……生命力……我终于明白，我连一个合格的替身都算不上。我甚至不是一个复制品。
我只是一味药。一味可以被消耗的、用来给另一个女人续命的药。我惊恐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