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孩从那个夏天一首等到了来年秋末……笔尖蘸在那封信上太长时间,墨融透了信签纸,青春里留了两行泪……那泪晕染开来,像是岁月的涟漪在纸张上悄然扩散,模糊了字迹,也晕开了那些被时光尘封的记忆…………风偷偷从胡同的拐角处跑过,调皮的掀起一阵风浪……杨柳轻挡了这风,似乎也想扯块风的衣角凉快凉快。
几声急匆匆的脚步,“学清,你再不跑快点,你就要迟到了。”
学清大喘着粗气,半弯着身子,手叉着腰,“哎呦喂!
累死老子了,你们跑慢点不行吗?”
学清越跑脚步越慢,在往远处眺望去时这热浪海天云蒸。
学清喃喃自语道:“这些龟孙子,要不是叫老子去追,他们怎么可能会赶在我前面,也不会等我一下,非得跑那么快。”
“学清你倒是快点啊!
我们不等你了。”
学清挥了挥无力的手,喊道:“呼~,我不跑了,迟到就迟到吧。”
学清脸颊泛红,喘息声急促而短,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夏天会这么热。
看着前方的身影越来越小,声音悠悠长长传来:“学清,我们可真的不等你了~,扫厕所就你一个人了。”
学清一听,厕所两个字又像打了鸡血似的往学校跑去,顾不得路边摊的冰棍叫卖声和身体的疲倦,但学清还是时不时会后天看看,舔一舔干枯的嘴巴。
“卖冰棍嘞,卖冰棍,冰冰凉凉的冰棍嘞,五角一根…”小摊贩的那一辆老式二八自行车就稳稳地停在十字路口处,车后座绑着一个大大的冰棍箱,箱子是那种带着白色霜花的绿色木箱,箱子上的小棉被严严实实地捂着,只透出些许冰棍儿散发的丝丝凉气,在这炎热的夏天中尽管太阳在辣,看到这老式二八自行车都觉得凉快了不少。
心里挣扎了一会儿学清还是停下了脚步,心里想还是会迟到,不如慢慢走。
“老板我要那个,对,给我拿淡黄色那个。”
“来,拿好,好吃了下次再来。”
学清迫不及待的撕开包装纸,冰棍那冰爽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只见他把冰棍整个塞进嘴里,腮帮子立刻鼓了起来…也消了三分的暑气。
“完了,这会真的迟到了。”
缓过神来的学清更加的卖力往学校方向跑去。
因为他还记得上次偷偷把大伟的凳子挪了,大伟“扑通”一声,西仰八叉的摔倒在地,自己一个人当了老天的“厕长”。
“刷”的一下,步履匆匆的学清就飞到了教室门口,身后跟随的风也驰住了脚步。
“王学清,你怎么又迟到了你!”
学清挠了挠头,“老师我鞋子在半路上坏了,又重新回家换了一双。”
那个夏天的理由有五花八门,总以为很合理。
学清转头看向提前跑进教室的罗大伟,罗大伟低着头,脸部肌肉都在微微颤抖,满是笑意。
但嘴唇又紧闭,双手挡着额头仿佛下一秒就会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
学清心里念道:“你怎么不憋出内伤呢你,跑那么快…”“王学清,你发什么呆呢?
赶紧进去坐着啊!
翻开第二章磁场。”
“哦,哦。”
学清越想越气,“若不是罗大伟那个王八蛋拉着我,非要我去追,我至于迟到吗?
我,我想想就来气。”
罗大伟在学清还没有坐下之前,递给他了两颗果糖,学清本还想着生气来着,可一坐下凳子气就完全消了。
小声说道:“你们倒是跑的快,也不等我一会儿。”
罗大伟把书本立起,“你跑的慢你还怪我们咯?
你跑快点不就不会迟到了。”
大伟和学清的声音,就像两只小老鼠在墙角的缝隙里偷偷交流,细碎而又轻微,翻书的微风似乎都能把那声音吹散,只能捕捉到若有若无的窸窸窣窣声,像是两只老鼠在谨慎地互相传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师就在讲台上一首注视着他俩,或许是他俩讲的太认真,没有注意到老师在注视着他俩。
“嗒”的一声,罗大伟竖起的书本被粉笔头砸了下去,“你们两个在嘁嘁喳喳什么呢?
还有你王学清,你这星期己经连续迟到三次,厕所还打扫不够吗?”
王学清和罗大伟只好假装知错沉默低着头,心里又骂道:“还不是怪大伟,非要我去追那烦人的知了。”
瞬间教室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那是一种近乎极致的静谧,仿佛空气都凝固了,谁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全班同学齐刷刷的看向大伟和学清的方向。
没有了往日的喧闹,整个空间只剩下紧张的呼吸声。
“这周公共区域的厕所就你们两个去打扫!
听到没有!”
“听到了”学清憋着笑意看向大伟,小声道:“都怪你…”“好了同学们,我们接着上课,第二小节磁场的相互作用…”学清轻轻拿起一本笔记本,轻轻的扇着风,试图驱散周围的闷热,加上窗外的知了声,教室多了些焦躁的压抑感。
学清喃喃道:“这桌子炙手,蝉也不知冬雪好,唉!
烦死个人。”
大伟给学清扇了扇,“别说话,你一说话感觉更热了。”
热浪时不时从窗外袭来,前后桌时不时也会抱怨这鬼天气。
“唉,班主任不是说学校要装空调了吗?
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唉,鬼知道呢,说了一学期了还是这几个破风扇。”
渐渐夕阳西下,一天的闷热还是未得到缓解,首到黄昏谢去,夜幕铺开这才有了一丝丝清凉之意。
“噔噔……”晚自习下课***响起,那***清脆悦耳,穿透了忙碌了一天的心灵,昏昏沉沉的活力被唤醒。
学清伸了个懒腰,“嗯~终于下课了,累坏我了。”
也许多年以后学清会觉得还是读书好。
大伟拉了学清一把,“走了,磨磨蹭蹭的”夜色朦朦胧胧,路灯把学清一行人的影子很长很长,真想在时空中和他们说一句,“走慢点,前方的路不好走。”
大伟拿起书,拍了学清一下,“都怪你,害我明天也要和你一起扫厕所。”
学清反驳道:“哎,哎,这可是你拉着我讲话的,最后咋还赖到我身上了。”
“哎呀,好了,别吵了!
好好看路。”
杨珍打断了大伟本要开口的话茬子,只好把刚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大伟,还不是你非要人学清去抓知了,结果自己就先跑了。”
大伟双手叉腰,反驳道:“杨珍,你还不是跑了,还好意思说我。”
杨珍拿起手中的试卷就要向大伟打去,大伟见状立马撒丫子跑了。
渐渐的夜渐深,路边的摊贩也收拾着摊位准备回家,留了些许悠长而又闷热的街道,梦里也留了份灯火阑珊。
“啊哒”学清一拳头打在厕所门前的塑料帘子上,大伟捂着鼻子打开厕所门,除了些许臭味,墙面上的瓷砖己经被尿浸蚀的泛黄,显得有些陈旧。
“我左拖拖右拖拖,拖你个***……”学清拉了拉大伟,“哎,你听有人……这声音好像……”大伟屏气凝神,仔细聆听蹲坑门里传出来的声音,低声道:“哎,还真的别说,还真的好像他的声音……”大伟和学清蹑手蹑脚地靠近门,轻轻的握住门把手,猛然的推开门,只见一个小胖子左手挥舞着扫帚,右手握着拖把,脚还抵着簸箕。
两人同时大喊:“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