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药醒来我撕了离婚协议

意识回笼的瞬间，头痛欲裂。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陌生的天花板在视野里旋转。

我撑着床坐起来，脑子里涌入海啸般的记忆，属于一个叫姜然的女人的十年爱恨。影后，

婚姻，退圈，代笔，背叛，抛弃。最后是绝望中吞下的一整瓶安眠药。够惨，也够蠢。

床头柜上，一份《离婚协议书》刺目地躺着，旁边是嗡嗡震动的手机。我拿起来，

屏幕上是推送的新闻标题——“天才导演沈哲情定新晋小花，十年婚变成追忆”。

下面还有一条经纪人发来的消息，语气焦急又愤怒：“沈哲的团队疯了！他们准备了通稿，

说你昨晚去剧组撒泼打滚求复合，还打了王冉冉！照片都P好了，就等你这边一闹，

他们马上就发！”我看着这条消息，几乎能想象出沈哲那张伪善的脸。他算准了姜然会崩溃，

会歇斯底里，会哭着质问他为什么。然后，

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给我扣上“疯癫弃妇”的帽子，让他的新恋情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甚至带上一丝被迫的无奈。真是，好算计。我放下手机，拿起那份离婚协议。

沈哲的名字已经签在上面，笔锋凌厉，透着一股迫不及待的绝情。财产分割倒是“大方”。

这栋我住了十年的别墅，归我。外加一笔千万级的“补偿款”。他想用钱，

买断姜然十年的才华、青春，以及她未来所有的控诉。可惜，现在的我，是于晴。

一个专门为姜然这种意难平的灵魂，讨回公道的任务者。我拿起笔，在协议末尾，

一笔一画地签下“姜然”两个字。没有丝毫犹豫。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震动，

大概是沈哲的助理在催促。我没理会，划开手机相册。里面全是姜然和沈哲的合影，

从青涩到成熟，十年光阴，甜蜜得像一个笑话。我划到最后，找到一张旧照片。

那是一只手的特写，手背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清晰可见。这是五年前，沈哲第一次独立执导，

片场道具失控，姜然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挡在他身前，被砸出的伤。当时沈哲抱着她哭，

说要爱她一辈子。如今看来，更像个笑话了。我登录上姜然一个几乎废弃的私人小号。

这个号粉丝寥寥无几，都是她最早期的影迷。我把那张手的特写照片发了上去。

没有长篇大论的控诉，没有撕心裂肺的质问。只配了一行字：“十年一梦，该醒了。你好，

演员姜然。”发完，关机。世界瞬间清净了。沈哲，你的第一招，我接了。

但我不按你的剧本演。接下来，该轮到我出牌了。我从姜然的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

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沙哑又警惕的女声。“哪位？”“张姐，

是我，姜然。”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久到我以为她挂了。然后，张姐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然然？你……你还好吗？网上的事……”“我很好。

”我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都过去了。张姐，我想复出。”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张姐的语气从担忧变成了审视：“姜然，你认真的？这不是闹着玩。

”“我比任何时候都认真。”“沈哲会把你往死里踩。”“我知道。”我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熟悉的庭院，“所以我需要你，张姐。”张姐，姜然的前经纪人，圈内有名的铁腕。

姜然为爱退圈时，张姐气得半年没和她说话。但姜然的记忆里，每年她生日，

唯一还能收到的一束百合，就是张姐送的。电话那头，张姐长长舒了一口气，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好，”她说，“把你的地址给我，我半小时后到。我们谈谈。

”半小时后，门铃响起。我打开门，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张姐。她比记忆中多了些白发，

但眼神依旧犀利。她上下打量我，像是在确认我是否真的“很好”。“进来吧。

”我侧身让她进屋。她走进这栋她曾来过无数次的别墅，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我脸上。

“你真的想好了？”我给她倒了杯水，点头：“想好了。”张姐抿了一口水，

眉头紧锁：“复出不是一句话的事。你离开十年了，圈子早就变了。

而且沈哲现在是什么地位？他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你接不到任何像样的角色。”“我知道。

”我坐到她对面，“所以我才需要一个计划。”“什么计划？”“沈哲和王冉冉，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慢慢说，“他们一定会用最恶毒的方式，

来证明我是个一无是处的疯子，证明沈哲离开我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张姐的脸色沉了下去：“他们敢！”“他们当然敢。”我笑了笑，“为了彻底踩死我，

他们会把我塞进一个能公开羞辱我的地方。比如，一档演技竞技类的真人秀。”张姐愣住了。

我继续说：“他们会给我最烂的剧本，最差的角色，

再让王冉冉以‘导师’的身份对我指手画脚。他们要让全网都看到，曾经的影后，

现在连一个三流演员都不如。”张姐的呼吸急促起来：“这……这太狠了！”“对，够狠。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但这也是我最好的机会。”张姐的眼睛猛然亮了。她懂了。

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将他们的羞辱，变成我的勋章。这才是最响亮的耳光。

“我需要你帮我联系节目组，”我说，“不是去求，而是去接招。他们抛出鱼饵，

我们就咬钩。然后，把鱼竿都给他们拽过来。”张姐看着我，眼神里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了，

取而代代的是久违的兴奋和战意。“好！”她一拍大腿，“就这么干！这十年，

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姜然，欢迎回来。”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果不其然，

三天后，张姐带来了消息。“《演员的诞生》节目组发来的邀请函。

”张姐把一份电子合同推到我面前，“沈哲的动作比我们想的还快。”我扫了一眼合同，

果然，王冉冉的名字赫然出现在“飞行导师”一栏。“他们给你安排的角色也出来了。

”张姐的脸色不太好看，“剧本名叫《错爱》，你演一个因为嫉妒儿媳，

处处刁难最后被扫地出门的恶婆婆。总共五句台词，一个耳光。

”一个脸谱化的、专门用来衬托主角善良的工具人。真是用心良苦。“挺好的。

”我合上平板，“角色越是单薄，发挥的空间才越大。”张姐看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也松了口气：“服装和造型，节目组那边说他们会准备。”“不用。”我摇头，“我自己来。

”开拍那天，我按照节目组的要求，提前来到后台化妆间。一进门，

就感受到了几道不善的目光。和我同组的，是两个刚出道的新人，演那对恩爱夫妻。

他们看到我，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就自顾自地聊起来，

言语间充满了对“资源咖”和“过气女星”的鄙夷。我不在意，径直走到我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王冉冉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今天打扮得光鲜亮丽，一身高定，

妆容精致，导师的派头端得十足。她看到我，立刻露出一副惊讶又关切的表情。“呀，

姜然姐，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她捂住嘴，欲言又止，眼里却满是藏不住的得意。

“以为我不敢来？”我抬眼看她，平静地问。王冉冉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如常：“怎么会呢？我只是太惊喜了！姜然姐可是我的前辈，能和你同台，

是我的荣幸。”她嘴上说着荣幸，却径直走到主化妆台前坐下，把本该属于我的位置占了。

化妆师们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我笑了笑，没和她争，自己拉了张椅子，在角落里坐下，

从包里拿出自己准备的化妆品。王冉冉看着我，假惺惺地说：“姜然姐，

你怎么自己带化妆品呀？是节目组准备的不合心意吗？要不要用我的？

我的化妆师可是圈内最好的。”“不用了，”我淡淡地说，“我的角色，用不上你的高光。

”王冉冉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大概没想到，预想中那个痛哭流涕、失魂落魄的姜然，

会变成现在这个油盐不进的我。她讨了个没趣，只好悻悻地闭了嘴。我对着小镜子，

开始给自己上妆。不是恶婆婆脸谱化的苍老和刻薄，我给她画上了一层疲惫的底色，

眼角有细纹，但眼神里藏着不甘。唇色很淡，显得有些病态的苍白。然后，

我从包里拿出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布衫换上，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挽成一个髻。当我站起来时，

那个剧本里单薄的、符号化的“恶婆婆”，瞬间有了血肉。她不是一个天生的恶人。

她是一个被生活磨去所有光彩，只能靠着掌控儿子这最后一根稻草来确认自身价值的，

可悲的女人。同组的两个新人看我的眼神变了，从鄙夷变成了惊异。就连王冉冉，

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她大概感觉到了，事情正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节目录制正式开始。舞台灯光亮起，我站在布景搭成的“家”里，

等着我的“儿子”和“儿媳”登场。按照剧本，他们一进门，我就该冲上去，

指着女孩的鼻子破口大骂，然后狠狠甩她一个耳光。简单，粗暴，毫无美感。

但我不打算这么演。门开了，年轻的男女主角手牵手走进来，一脸甜蜜。看到我，

男孩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带着一丝为难：“妈……”我没有看他，

目光死死盯在那个女孩身上。我的嘴唇翕动着，却没有发出声音。眼神里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恐慌和绝望。全场都安静下来。导师席上，一个导演皱起了眉，

似乎在奇怪我为什么不按剧本走。王冉冉的嘴角，则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看吧，演砸了。

男孩被我的反应弄得有些无措，只好硬着头皮介绍：“妈，这是小雅，我女朋友。

”我还是没说话。我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叫小雅的女孩。我的身体微微发抖，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恐惧。我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所有人都以为那个耳光要落下去了。

扮演小雅的新人演员甚至下意识地闭上了眼。但我的手，只是停在了半空中。然后，

我用一种近乎神经质的温柔，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就像在触碰一件精美的、不属于我的瓷器。我的声音沙哑，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

“真好看啊……”“比照片上，还好看。”这一句，剧本里没有。全场哗然。

那个新人演员完全懵了，不知道该怎么接。我却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儿子，

眼光真好。”说完，我猛地收回手，仿佛被烫到一样。然后，我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剧本上那句干巴巴的台词：“我们家，容不下你。你走。

”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一个因为嫉妒而发疯的恶婆婆，

变成了一个害怕被抛弃、害怕被取代而用尽最后力气保护自己领地的母亲。人物，立住了。

表演结束，全场寂静无声。几秒后，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主持人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太……太精彩了！姜然老师，

您完全打败了我对这个角色的想象！”我站在台上，平静地鞠躬。导师席上，

几个专业评审眼眶泛红。王冉冉的脸，已经彻底黑了。轮到她点评，她清了清嗓子，

强装镇定：“嗯……姜然姐的表演，确实很有张力。但是，我个人认为，

从戏剧冲突的角度来看，刚才那个耳光如果打下去，效果可能会更直接，

更能体现人物的‘恶’。”她试图用专业术语来找回场子。可惜，她找错了对手。

我拿起话筒，看着她，淡淡一笑：“冉冉，表演不是完成任务。这个母亲，

她不是真的恨这个女孩，她只是怕。一个打人的泼妇，观众只会觉得她可恨。

但一个因为恐惧而颤抖的母亲，观众才会为她心疼。”“你觉得，哪个更有力量？

”王冉冉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她的那点理论知识，在我面前，就像小学生背九九乘法表。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特邀评委，影帝顾琛，拿起了话筒。他是圈里的神话，

出了名的不近人情，点评向来一针见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想听他会怎么说。

顾琛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深邃。“我不同意王冉冉老师的看法。”他声音低沉，

却掷地有声，“刚才的表演，不是缺了耳光，而是超越了耳光。”他顿了顿，环视全场，

最后又看向我。“让这样的演员沉寂十年，”他说，“是整个行业的损失。”一锤定音。

镜头立刻对准了我，又扫过王冉冉铁青的脸。我知道，我赢了。这一局，赢得彻彻底底。

节目播出后，

#影后姜然演技# #顾琛评价姜然# #心疼姜然演的妈# 几个词条轮番冲上热搜。

我的表演片段被剪辑成短视频，在网上疯传。

那些曾经嘲笑我“年老色衰”“疯癫弃妇”的言论，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

是无数的惊叹和惋惜。“卧槽！这演技是真实存在的吗？一个眼神把我刀傻了！

”“这才是影后！求求了，快去演戏吧！别在垃圾堆里浪费才华了！”“十年啊！

沈哲你没有心！把这么会演戏的老婆藏在家里十年，你图什么啊！”舆论的风向，彻底逆转。

沈哲和王冉冉，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笑话。我看着手机上网友的评论，

平静地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茶。沈哲，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呢。

《演员的诞生》让我一夜翻红，各种片约和代言像雪片一样飞来。张姐替我挡掉了大部分，

只接了几个高质量的访谈和杂志封面。我们很清楚，现在的热度只是泡沫。

想要真正站稳脚跟，必须要有过硬的作品。而沈哲，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沉寂了一段时间，然后，放出了一个重磅消息。他筹备三年的科幻大片《星尘》，

正式定档。主演，王冉冉。通稿铺天盖地，将这部电影吹捧为“华语科幻的里程碑”，

将沈哲的剧本誉为“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之笔”。沈哲本人也罕见地接受了采访。镜头前，

他清瘦儒雅，眼带忧郁，像个为艺术献身的殉道者。“《星尘》这个故事，

在我心里已经十年了。它关于爱，关于牺牲，关于宇宙的终极孤独。”他对着镜头，

深情款款，“我想把它，献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缪斯。”所有人都以为，他说的是王冉冉。

只有我知道，他说的是姜然。因为《星尘》的剧本，一字一句，都出自姜然之手。

那是三年前，姜然为了庆祝他们结婚七周年，送给他的礼物。现在，这份礼物，

成了他和新欢爱情的见证，成了他登顶封神的垫脚石。我看着电视里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差点笑出声来。多讽刺啊。张姐在一旁气得脸色发白：“无耻！太无耻了！他怎么敢！

”“他当然敢。”我关掉电视，“因为他笃定，姜然已经死了。一个死人，

是不会开口说话的。”“那我们怎么办？”张姐焦急地问，

“就这么看着他靠你的东西名利双收？”“别急。”我安抚她，“让他飞。飞得越高，

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越响。”我打开电脑，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这十年来，

我……不，是姜然，为沈哲代笔的所有剧本手稿。从他一举成名的文艺片《窄门》，

到让他拿下最佳导演的悬疑片《回响》，再到如今这部万众瞩目的《星尘》。每一份手稿，

都保存完好。上面不仅有完整的剧本，还有密密麻麻的创作笔记、人物小传、分镜构思，

甚至还有不同颜色笔迹修改的痕迹。这些，才是真正的“天才之笔”。

是沈哲永远也偷不走的，属于姜然的灵魂。我把这些手稿，一份一份地扫描，整理，存档。

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我花了整整一个星期。张姐看着堆满整个书房的稿纸，眼圈都红了。

“然然……”她声音哽咽，“这些年，你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有说话。这些不是委屈。这些是我的子弹。现在，子弹已经上膛。

只等一个最佳的射击时机。而这个时机，就是《星尘》的首映礼。我要在沈哲最风光，

最得意，享受着万人敬仰的那个瞬间，亲手把他从神坛上，拽下来。《星尘》首映礼当晚，

全城的媒体都聚集到了现场。红毯上星光熠熠，沈哲和王冉冉作为绝对的主角，压轴登场。

沈哲一身高定西装，意气风发。王冉冉则穿着缀满钻石的星空裙，挽着他的手臂，笑靥如花。

闪光灯下，他们像一对璧人，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和吹捧。“沈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