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你怎么和你爸说话呢！”
她脸上愤怒扭曲的表情和与我诉苦时的可怜判若两人。
我只感觉喉咙里像是被塞了块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张建栋这时候才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真他娘的扫兴！”
我妈看向我的眼神愈加埋怨。
我抹着眼泪跑出家门，去同学家里借住了一天。
2.
同学的父母相敬如宾，会在很琐碎的事情上相互体贴。
别人的幸福像一面镜子，清晰映照出满身伤痕的自己。
其实我已经对张建栋的巴掌感到麻木了。
他像对待牲畜一样对待我和我妈，我永远预料不到他的巴掌到底会在什么时候落到我的脸上。
但我妈的反应让我心里更难过。
那算是一种对我的背叛吗？
我捋不清楚。
中午，邻居方阿姨给我打了个电话。
“不好了，瑶瑶，你爸和你妈又打起来了，你快回来劝劝吧！”
我挂了电话后直往回跑，在家门口碰到了浓妆艳抹的张艳梅，她用讥讽的眼神瞟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是张建栋的牌友，还是我们这里有名的浪荡寡妇。
喜欢在牌桌上和已婚男人的手摸摸碰碰，已经碰散了好几个家庭。
但我现在没时间和她对峙，只一股脑冲进门挡在我妈面前。
张建栋手里拿着几根被打变形的晾衣杆，哼笑了一声。
其实我心里怕极了，小腿肚都在打颤。
但我还是用自认为最凶狠的眼神瞪着张建栋，试图吓退他。
我妈拽着我的衣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爸打牌刚赢了钱就给那个寡妇买金戒指金项链，给我都没买过这些东西！”
“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难道是我活该吗……”
“对啊，就是活该。”
听到声音，我才发现张家豪也在。
他犯过两次伤害同学的事，被停了两年学，所以十四岁了还在读初一。
由于有超雄综合征，所以连张建栋都不敢招惹他。
因为张家豪是真的会还手，下死手。
张家豪稚嫩的笑容没有温度：“老***。”
我妈瞬间扯着嗓子大哭，嚎得上下楼邻居都跑来看戏。
“你们一天天的就欺负我！”
张建栋被她的哭声搞得心烦，狠狠用晾衣架在我和我妈身上抽打。
我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我妈就愣愣躲在我身后哭。
在这一刻，我是真的绝望。
我十七岁，唯一能想到的自救办法就只有报警。
手机上刚按下110，我妈就直接扇了我一耳光。
我整个人都懵了。
我以为她打错了人，但很快就发现没有。
“张瑶！你要干什么！？”
“他再怎么样也是你爸！”
张建栋像是对我妈表的忠心感到满意，冷笑一声后摔门走了。
我妈的肩膀渐渐塌下去，她有些后悔地摸了摸我的脸，一个人蜷回角落里偷偷哭。
我的脸很疼。
心更疼。
“妈，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张建栋？”
“妈，我希望你能有真正的快乐，而不是每天围着我们转。你看张建栋和张家豪哪个记着你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