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姑娘醒醒!
"苏云卿像触电般猛地睁开双眼,仿佛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惊醒。
她的目光有些迷茫地落在雕花窗棂外,只见那海棠花正开得娇艳欲滴,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缓缓转过头,铜镜中映照出一张少女的面庞,未施粉黛却依然清丽动人,然而此刻这张脸上却透露出一丝惊恐和不安。
苏云卿的手腕上还系着及笄礼时所戴的珊瑚手钏,那鲜艳的红色与她苍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紧紧地攥住梳妆台上的玉梳,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泛白,仿佛那玉梳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这是永昌二十三年,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父亲尚未出征北狄,母亲也还没有悬梁自尽,而她的兄长……兄长此刻应当正在校场练剑,身姿矫健,意气风发。
“柔姑娘说新得了匹浮光锦,请姑娘去碧波亭品茶呢。”
丫鬟的声音打断了苏云卿的思绪,她捧着一个缠枝莲纹的茶盘,上面放着一只青瓷碗,碗里盛着的桃花羹散发着甜香,袅袅娜娜地升腾着热气。
苏云卿的目光缓缓落在那碗桃花羹上,原本平静的内心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这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前世的那个赏花宴。
那天,阳光明媚,庭院里的桃花盛开如锦,美不胜收。
然而,就在她满心欢喜地品尝这碗桃花羹时,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她不知为何突然失足落水,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不堪。
自那以后,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常常生病,落下了一个体弱多病的名声。
而这一切,似乎都与那碗桃花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苏云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抚摸着案上尚未写完的《尉缭子》注解。
那墨迹未干的“兵者,诡道也”几个字,此刻在她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眼,仿佛那字里行间都隐藏着无尽的阴谋与算计。
“告诉三妹妹,我新得了一本前朝的棋谱。”
苏云卿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对身旁的丫鬟说道。
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却让人感觉到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说罢,她随手将发间的金步摇取下,换上了一支洁白的玉簪。
那玉簪通体莹润,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与她此刻的心境倒是颇为相称。
苏云卿的指尖轻轻拂过博古架上的青铜匕首,那匕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冷冽而锋利。
她凝视着匕首,心中的某个决定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越发坚定起来。
“请她酉时三刻,到观雪阁相见。”
苏云卿的声音依旧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仿佛她己经在心中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预演了无数遍,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但愿今生所愿皆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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